妳交過幾個男友?而妳有過幾個炮友?
昨晚才被人求婚的安芝,她的答案是:兩個,和八個。
而跟她求婚的,是一個差點變成男友的炮友。
「這種分法根本政治不正確。」安芝說:「就像有人問妳,妳曾經吃過幾次高檔餐廳、幾
次路邊攤一樣,不是八百元一餐就不會吃出一隻蟑螂,而八十元一餐就吃不到滿足,OK?
」
這樣的比喻不倫不類,事實上,我第一次聽見時,難免也覺得即便有三分道理,七成仍是
強詞奪理,炮友就是炮友,如果妳堅持那樣不帶感情的關係是妳要的、是對妳好的、是沒
有錯的,別人的批評就無法真正傷害妳,唯有當妳心虛、當妳覺得自己這樣並不好時,才
有急於對別人證明「妳很好」的必要。
可是,當我無數次見到安芝所謂的「炮友」,發現她們其實感情深厚,她伸手他就知道要
糖還是要奶精、他開口她就帶著崇拜、了解、包容、鼓勵的溫暖笑容杵著下巴聆聽時,我
深刻的感覺到她們的感情至少比一半以上的情侶還要深厚——而即使已經好過一半以上的
人,還是沒能保證永遠幸福——我突然開始懷疑,承諾的意義,到底是什麼?
又或者說,如果妳愛著一個人,即使沒有承諾,妳還是會愛下去吧?
那如果妳已經不愛一個人,即使妳曾經承諾過,妳真能不親手打破它嗎?
「我只是想更有把握一點。」安芝解釋。
事實上她那兩個男友,也不是立刻變成男友的,我懂她的理論,她希望她和對方是因為相
愛而變成男女朋友,是因為相愛而愛護對方,是因為相愛所以沒有空間容納第三者,而非
「因為我們是男女朋友,所以你要愛護我、所以你要愛我、所以你不能出軌」。
她這樣的作法,有些男人能接受,有些男人則否,直到昨晚,她現任的炮友說:「妳不相
信我會是好男友的話,那我們結婚好了。」
『結婚?』我驚呼。『他是說真的嗎?還是開玩笑的口氣?』
「他開玩笑的吧?」安芝說。
「他都不怕我會答應喔?」過兩秒,她又說。
「最好我是會那麼蠢!又不是結婚就能解決不夠愛的問題。」再想想,她補充。
「騙人也沒道具……,如果來個大鑽戒,我就收起來然後悔婚,還能撈一票,哈哈哈!」
最後她笑著說。
『要Tiffany的喔,還能拿去改成耳環。』我講出我們的老梗,慾望城市的內容,然後陪
她笑成一團。
可是,笑到後來,笑裡沒有笑意。
我知道安芝的。她不是衝動型的人,否則她會有十個男友,而非兩個男友八個炮友。
我只是覺得荒謬。
因為「我愛妳」太像花言巧語,早失去承諾效力,有些男人改由「我想娶妳」
取代之,稍有理智的女人都會斷然拒絕,然後男人就可以大演「是妳不要,不
是我不肯喔」的爛戲碼。
女人見著他絲毫沒改變的自私,大大拍胸慶幸自己精明、自己理智、自己沒被騙——但事
實上,不,妳只是自我感覺良好,因為,妳還是被騙了。
他騙到了妳當下的感動。即使,只有那短短的幾秒鐘。
我們在戀愛裡,某種程度是像個獵人的。有些人住在已開發國度裡,天天吃得到電宰豬肉
,但卻把打野豬當成刺激的餘興節目;有些人專打些低經濟價值的獵物,所以只能以量換
價;有些人是盜獵者,稀有獵物都是目標;而有些人,希望獵到那隻傳說中會帶來永恆的
幸福的,名叫真愛的神獸。
於是,妳翻山越嶺,有時候為了試試槍有沒有卡彈,對著樹上的烏鴉亂開槍,有時妳獵到
一隻從沒看過的物種,最後卻發現,它只是隻基因突變的山豬。
就當妳疲累至極,決定放棄,倚在樹旁連舉槍的氣力都沒有時,有個又像神的化身、又像
無聊經過的醉漢,突然朝妳丟下了一句:「這棵樹附近曾經有神獸喔。」
妳對他啐了一口,叫他少來唬弄妳,但,妳仍會隱隱期待著,說不定真愛會像隻走路不帶
眼的蠢兔子,一頭撞到樹,然後隨即又忍不住用最譏諷的語言,獵殺自己的奢望。
作者/飄逸芬芳
- Sep 15 Tue 2009 15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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